“天涯海角有穷时,只有相思无尽处”,在古代诗人真挚的笔下,难断的是千回百转的爱与相思。从《诗经》“求之不得,寤寐思服”,到苏东坡“十年生死两茫茫,不思量,自难忘”,李清照“一种相思,两处闲愁”,这些缠绵悱恻的深情絮语,历经千百年时空,还原了浓浓的相思情怀。

本文就让我们通过北宋文学家欧阳修的一首《阮郎归·南园春半踏青时》,来细细体会古典诗词当中的相思情怀。具体来说,是体会词中少妇于南园春半踏青时,产生的相思之苦和盼归之意。正所谓春色撩人,南园美景如画,少妇却不因春光和悦,不见暖风熏人,唯独有相思难断。

《阮郎归·南园春半踏青时》

南园春半踏青时,风和闻马嘶,

青梅如豆柳如眉,日长蝴蝶飞,

花露重,草烟低,人家帘幕垂。

秋千慵困解罗衣,画堂双燕归。

首先,词的上片四句“南园春半踏青时,风和闻马嘶。青梅如豆柳如眉,日长蝴蝶飞”,是描写少妇游园时的所见所闻。它的意思是说,仲春时节,一位少妇去到了城南的园林中游春,暖和的春风中,不时能听到游人的车马声,树上的青梅像豆子那么大,弯弯的柳叶像美人的眉毛一样,整个白天里蝴蝶都在飞舞。

单纯从写景来看,少妇眼中的南园,无疑是一派大好春光,它应该是喜人的。然而从借景抒情的写作手法来看,它却是在以乐景写哀情。“春草明年绿,王孙归不归?”所谓青梅如豆柳如眉,它既指冬去春来时间上的变化,也暗指这位少妇对所念之人久盼而不得归的事实。

如此一来,这位少妇听到的“马嘶”,实际上就是在暗指别人的所念之人早已经勒马而归的事实,可她仍然还要“日长”整天整天地等待下去。可见上片这四句相思之情已蕴景中。然后,词的下片“花露重,草烟低,人家帘幕垂。秋千慵困解罗衣,画堂双燕归”,则是由写景转入抒情,旨在突出这位少妇的相思之苦。

它的意思是说,花上凝结了露珠,水气笼罩着小草,别人家的帘子和帷幕也已经放下,这位少妇荡完了秋千感到疲倦,便返回自己屋中轻解衣裳准备睡去,却见有双燕栖于画栋之上。“旅食惊双燕,衔泥入此堂”,对于古人来说,燕很少有单飞的时候,故“双燕”历来还有比喻夫妇和谐相伴的意思。而这位少妇却在暮色降临,别人家双双归还的时候,还看到了“双燕”,可想而知她内心的肝肠寸断。

纵观欧阳修的这首《阮郎归》,通篇写景,却饱含婉转之情,有道是南园美景如画,相思难断。借景抒情,情景交融,深隽委婉,虽不是欧阳修的代表作,却也不失为一首抒情佳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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